小丁蹲在父母的小吃店门口,指尖摩挲着手机里的借条照片——纸角卷着边,上面的字迹是父亲歪歪扭扭写的:“今借到陈秀兰人民币拾柒万元整,借款人:周建国。2022年3月15日。”风卷着油饼的香气吹过来,他想起表哥周建国以前蹲在这儿吃早饭的样子:“姨,再来碗豆浆,要糖多的。”

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。周建国是陈大远房侄子,在县城另一条街开小吃店,逢年过节总来帮忙,搬货、擦桌、替着看店,比亲外甥还热乎。2022年春天,周建国红着脸找上门:“姨,我闺女20岁生日,想办得热闹点,还差5万。”陈大妈咬咬牙,从存折里取了钱——那是她攒了两年的买菜钱。没过半年,周建国又来:“姨,我包了个矿石生意,亏了点,能不能借10万?我给利息。”这次陈大爷把自己的养老取了出来:“都是亲戚,别提利息。”

谁也没想到,今年清明前的早上,周建国端着碗馄饨刚坐下,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。等120来的时候,人已经没了。

男子去世后曝出17万债务妻子拒还

“刚开始表嫂梅姐还说‘慢慢还’,”小丁说,“可没过半个月,她突然变卦了。”那天梅姐发了条语音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我昨天翻他手机,才知道他外头有人三年了!这钱不是用来养家的,是填他自己的窟窿!”

小丁急了,在微信里发了句:“你就是想赖账!”这句话成了导火索。等一行人找到梅姐的小吃店时,她正揉着面,手腕上的银镯子撞在面盆上叮当作响。“我跟了他二十多年,每天起早贪黑揉面,他倒好,把钱花在别的女人身上!”她翻出周建国和第三者的聊天记录——“宝贝,等我赚了钱,带你去旅游”“这是给你的生日红包”,时间停在他去世前三天。

陈大妈拉着梅姐的手,声音软下来:“我也不为难你,每个月还1000,直到我走,剩下的就算了。”可梅姐的女儿小周挤进来,把母亲护在身后:“姨,不是我们狠心。我爸的钱没用来给我交学费,没用来给家里添家具,是他自己造的孽。要拿,去法院拿。”

男子去世后曝出17万债务妻子拒还

旁边凑过来的邻居王婶摇摇头:“以前两家多好啊,周建国经常帮陈姐看店,现在闹成这样……”有人替陈大妈抱不平:“不管怎么说,那是老两口的养老钱,多少得还点吧?”也有人站梅姐:“《民法典》说夫妻共同债务要用于家庭生活,没用到的话,女方确实不用还。”

小丁掏出烟,点了又掐灭:“其实我也不想闹到法院。我爸的这个月到期,我妈每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,说‘早知道就不借了’。”梅姐擦了擦手,把手机塞进围裙口袋:“我不是不近人情,可他伤我太深了。这钱,我一分都不会出——除非法院判我该还。”

傍晚的阳光斜斜照进来,小吃店的蒸笼冒着白汽。陈大妈摸着柜台上的酱油瓶,想起周建国以前帮她拧瓶盖的样子,突然红了眼:“以前他总说‘姨,等我赚了钱,给你买件新衣服’,现在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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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掀起店门口的布帘,吹过桌上的借条。这张皱巴巴的纸,载着两家人曾经的热乎气,也压着各自的委屈——到底是法律上的“共同债务”,还是情感里的“不该背”?或许到只有法院的判决书能给个答案,但那些一起蹲在小吃店吃豆浆的清晨,怕是再也回不来了。